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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赵金蝉的官司

9、赵金蝉的官司 (第1/2页)

水镜嫂这些天没有回自己的村,都因县城的《水镜嫂中介所》里的事情太忙分不出身来。早上,丈夫赵双喜打来电话说赵潇亭病得不轻,大家都去探望过了,问老婆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就一道过去看望哥一下。水镜嫂说上午就来家一趟,又问家里有什么东西准备着没有?赵双喜说,家里除了一瓶酒,再没有可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水镜嫂就说,那就是什么也没有准备了,探望病人别拿什么酒去,要买的东西她会在县城买好带上,你只要骑自行车到公路边等着就是。
  
  两个小时后,水镜嫂回到家里,就一并与赵双喜转赵潇亭这边来。赵潇亭倒在床上,眼窝深陷得厉害,手臂瘦得连一点肉都没有了,青筋暴露,松松拉拉的一层皮耷拉在骨头上面,他嘴巴张开着,眼神恍惚早已失去光泽,鼻孔一吸一合的,进气少出气粗。水镜嫂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楚来,就不由得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赵双喜坐在后面的板凳上,许瑞荣也从省城赶回来了。女儿赵金苹、赵金蝉、赵金莲全都在一旁偷偷地抹着泪。许瑞荣的儿子赵欣此时也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在门口站着。许瑞荣递给赵双喜一根烟,赵双喜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烟,正好水镜嫂转过头看见,轻轻摇头示意双喜别在此刻抽烟。双喜会意,就把烟往自己的耳朵上夹。水镜嫂抹过眼泪出来,许瑞荣送他们夫妻俩到门口,水镜嫂就说:“瑞荣,看这个状况,我哥恐怕时日也不多了,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只管开口。”
  
  许瑞荣说,我知道我岳父的情况,他的后事我们也都正在筹备当中,到时候肯定还要麻烦我婶和叔两人。
  
  双喜说:“这个自然,我们肯定是要过来帮忙的,我嫂嫂那里你们多照顾一下,我们先回去了。”
  
  一路上,水镜嫂埋怨赵双喜道:“潇亭哥这个情况,看来病了有一些时日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同我说一声,还好你今天总算是木头梁兄开了口,否则,假如潇亭哥他双腿一踹魂灵归西,我们都没有来过一趟,邻居们会怎么说咱们,还以为我们赚了点钱就开始‘飘’起来了?”
  
  赵双喜说:“你还别怪我的不是,赵潇亭上个月生病,只在我们县医院里呆了一天就转院到省城去了,昨天下午才接回来。”
  
  水镜嫂就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丈夫:“你说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平时也没少回村子里来,我可一直没听到潇亭在省城治病。”
  
  赵双喜闷闷不乐道:“你怀疑我撒谎,你去问问别人不就得了?”水镜嫂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一起回到家里,赵双喜因为妻子的怀疑也还没有回过神,也就不同妻子打招呼就走了。
  
  水镜嫂准备在家里住一宿第二天再回县城店里去。趁自己有点时间,就赶往镇上的婚介所来看一看。镇上的婚介所由于多种原因生意不比开始时红火了。两个年轻营业员都坐在凳上,伏在桌子上打瞌睡,水镜嫂走进店铺里来时,两个人都还睡得真香,水镜嫂没有打搅她们,走进来坐在凳子上看着她们睡觉。
  
  一个店员很快就醒来了,看见店里坐着自己的老板娘,一时慌了手脚,赶紧把另一外一个推醒:“起来,赶紧啊,老板娘来了。”
  
  另外一个女孩子估计也就睡死,同事推她都没有使她醒来。水镜嫂制止了她同事的行为,轻声伏在她耳根上说:“别吵醒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女孩子尴尬地坐在老板娘旁边,手不停地摩擦着手,水镜嫂轻声地问她:“你昨晚上几点睡?”
  
  女孩子说,十点,又补充一句:可能是十一点了吧。水镜嫂没多说,只对她笑了笑。
  
  那女孩子也醒过来了,看看水镜嫂,又看看同事,一脸迷茫。还是水镜嫂首先打破沉默,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先把嘴角擦一擦,你瞧你自己的脸,压得都变形的了。”女孩子右边的脸是贴在自己手掌肉上睡去的,一条条紫红色的纹路把右脸压得红一块紫一块,桌子上还留下一摊口水。
  
  女孩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水镜嫂依然笑着说:“怎么,不敢接,你总得把留在嘴边的口水和桌子上的都擦干净,难道还要我来替你擦吗?”
  
  女孩子接过来,赶紧擦起自己的嘴角,擦过又很快把留在桌子上的口水也一起擦干净。
  
  水镜嫂看着这女孩子把事情干完才让她也坐到自己身边来,对两个女孩子说:“今天你们的表现可以说是令人不满意的,现在咱们这个行业都不景气,这是现实摆在我们面前的。但是,我们总不能够气馁是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政。什么意思你们得。”两个女孩子都摇头,水镜嫂说:“意思是只要你一天还在干这件事,那么你就得把这件事情给干好。”
  
  女孩子都表示以后再不会在上班时间睡觉了。水镜嫂就说,我信任你们,平时你们的表现和能力都是我认可的,但以后一定要认真负责,不能因为自己晚上贪玩少睡影响了上班时间。
  
  水镜嫂并没有处罚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女孩子,临走时还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这使两个女孩子感激涕零。水镜嫂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的员工,能不处罚就坚决不处罚,实在不像样的员工,她就直接炒鱿鱼,没有丝毫犹豫。
  
  她回到家,像没事人一样,给自己的丈夫做好晚饭。晚上赵金蝉送篮子回来,水镜嫂就留赵金蝉说话。
  
  金蝉说,她也是早几天才回来的,如果不是父亲病成这样她肯定还不回来,她对自己的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
  
  水镜嫂耐心倾听金蝉发泄着对自己家人的不满情绪。金蝉说完了,水镜嫂才开始开导金蝉说:“好闺女,你的心情婶婶很理解,但是,我的闺女,有一点,你说错了,你对自己家庭没有感情,那么你自己有没有进行仔细思考过,这个根由是从哪里来的,是自己的缘故还是家人给你造成的,你分析不出,这里婶婶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金蝉听了,就红着脸说:“婶婶,这个我真没有思考过,不过反正这么多年,我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能高兴起来吗?”
  
  水镜嫂批评她道:“金蝉,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是非观念应该是分得清楚的,就算父母做错什么,难道你就不能原谅他们一下,现在你父亲已经都快入土的人了,你恨他有什么意思。”
  
  金蝉想哭,双喜就让妻子不要再说了。水镜嫂对双喜说,你懂什么,她现在会哭,那说明她还是个有良心的姑娘,哭怕什么,就怕闷葫芦,这反倒是我最担心的。
  
  金蝉走后,水镜嫂突然想到还有许多话要对她说,现在她走了,就对丈夫说:“双喜,我突然觉得还有话要同金蝉讲。”双喜道:“你也够婆婆妈妈的了,刚才已经把她骂哭了,你还想把她怎么样?”
  
  水镜嫂就说:“我没有骂过她一句话,我每一句话都是希望这个孩子成长起来,现在赵潇亭看来是回天无力的了,金蝉她妈,有她无她还不是一个模样,这女孩子不能早点成熟起来,对她自己和家人都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赵双喜叹息道:“赵潇亭这四个女儿,性格咋差别这么大,别的都不说了,这老四教育不好也是个隐患,我听说她老是在外面搞事情,一会儿踢死人家的鸡,一会儿打死别人的鸭,到她家‘告状’的邻居每天都有,没有许瑞荣帮着陪笑脸,赵家老四恐怕要被别人打了都不一定。”
  
  水镜嫂想了想说:“以后你多替我留意她一下,这个女孩子潜质还是挺不错的,如果金蝉还没有男朋友,我还是要想办法给她物色一个条件好一点夫家给嫁了。”
  
  “在你这里,女孩子都成了商品了,都是生意。”赵双喜不咸不淡地掉下一句就走了。
  
  赵潇亭走了,这是大家意料中的事。许瑞荣把岳父的丧事办完已经是农历十月底了,建筑工地上的民工都开始陆续从城市回流回农村。许瑞荣就不想再出去了,自己出去后留下许多自留地荒废着心疼不说,另外承包给弟弟的那块土地,弟弟也提前来打过招呼了,弟弟明年也准备外出打工去,他自己的土地也准备承包给别人来耕种。因此,许瑞荣要在家里落实好自己的土地,这两件事都不容许许瑞荣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再出去打工。
  
  赵金苹开始要生产第一个孩子了。临盆那天,张凤仙、赵金蝉她们都去了医院。许瑞荣因为过去没有什么好帮忙的,所以就留守在家里。赵金莲劝都劝不去,也就在家呆着。许瑞荣儿子赵欣从学校毕业后没有去学任何手艺,又不肯随父亲外出打工。外婆又一直宠着他,只是他什么活不用做,什么事不用干,就在家守着。许瑞荣对儿子说:“今年也就这样给你放在家里算啦,明年给你两项选择,要么随我外出打工挣钱;要么,我替你找一位手艺师傅,你去学一门手艺活来。”儿子说:“我都还没有成年,你不能这样摧残青少年的。”许瑞荣就生气地说:“你都十八岁了,法律上你都是成年人了,你难道还要我养活你一辈子吗?”儿子就讨价还价道:“你让我到二十岁去学门手艺也不迟吧,让我在家再呆上一年吧,我舍不得离开外婆小姨她们。”许瑞荣说:“你在家多待一天都不行,因为你必须要替这个家庭分担一份责任了。”儿子就分辩说:“什么事都没有绝对的,你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吗?”
  
  许瑞荣愤怒道:“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说给你安排什么就是什么。”
  
  儿子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国家宪法规定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就算是我老子也不能违反,我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许瑞荣就过去要打孩子,一旁的赵金莲说:“姐夫,妈没有在,你确实也算是家长了,但万事得讲个道理,他是赵家的人,你动不动抬手就打,你问过我们赵家人答应了吗?”
  
  儿子有小姨妈撑腰,也就开始强硬起来:“对,我姓赵,不姓许,你要打赵家的人,得须问一声赵家人答应不答应?”
  
  许瑞荣抓住拦在前面的赵金莲,把他拽到一边说:“我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你插什么手?”
  
  赵金莲叉着手拦在姐夫面前说:“他是你的孩子没错,但你先要搞明白,他现在是姓什么,你要打他,就先打我好了。”许瑞荣从来没有想到赵金莲怎么突然就这么强势起来,可见自己在赵家的地位已经开始削弱,这是不好的一个信号。赵潇亭在世时,这几个小姨子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可赵潇亭一走,几乎还尸骨未寒,这几个人就开始起来造反了,自己想开导自己的儿子都有人过来挑衅。也难怪自己教育儿子如此失败,原来根由就是赵家的这些女人在作怪。
  
  赵金蝉在姐姐生完孩子后就回来了,母亲因为还需要照顾金苹一段日子,就留在黄家。黄志雄父母因为赵金苹生下女婴显得有些不开心,黄志雄也一样没有给赵金苹一个好脸色。虽然,张凤仙也感受到了黄家人的这些变化,但她不能与黄家的人去计较,毕竟自己的女儿这下半辈子都是需要在黄家吃饭的。委屈自己也不能去挑拨女儿与黄家人的关系。赵金苹本来生下孩子是需要在医院住院一个星期的,可黄家人一致认为赵金苹身体恢复得挺不错,坚持回家休养。其实,张凤仙并不知道,由于赵潇亭当初嫁女时,狠狠敲诈了黄家一笔钱财,黄家的人表面上答应了赵家所有的要求,当时除了送来了非常丰厚的嫁妆外,还包了二万元的现金彩礼和一万多金银首饰。当下就把黄家家底抽空了不说,还令黄家欠下了一些债务。黄家人当时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今天赵金苹能够替黄家生下男孩子自然黄家无话可说,但偏偏赵金苹第一胎生下个女婴,那么,就意味着黄家接下来想要一个男孩子就相当困难的了。现在,计划生育政策管制老百姓太严,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处罚并非一般的严厉,黄家承受不了这一份罪。赵金苹自己肚子不争气就怨不得黄家人对她不温不火的了。
  
  赵金苹自然也不是一个废人,对于黄家人的变化已经十分敏感地意识到了,只是现在她身体实在是太过于虚弱了。她现在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有与黄家争吵的能力。她把黄家人昨天与今天的态度来一个比较,就心里窝着火,母亲劝她此时不能动气,要好好休息好,把身体调养好是最重要的。
  
  赵金苹还在生气,张凤仙要替金苹催奶,就让女儿平躺在床上,张凤仙把金苹的上衣脱下来,用双手轻轻压在她旁边推送拿捏按摩。赵金苹就问母亲:“妈,这方法有效果吗?”张凤仙笑说:“你别说话,先配合我把事情弄完。”赵金苹就不说不动,任凭母亲揉来推去。
  
  黄家人几乎一整天都避而不见。黄志雄偶尔进来一趟又很快就走了,也不朝床上的女儿瞄一眼;也不问金苹身体状况怎么样,需要什么?只说一句话:“有什么需要,告诉咱妈就是,咱妈会告诉我的。”
  
  婴儿睡醒哭闹了起来,金苹说:“妈。她是不是饿了,张凤仙说,等一会儿,先把她肚子里的尿排完再喂奶,否则,她会一直哭闹着的,光喂奶没有用的。”
  
  金苹说:“妈,我老是觉得肚子饿,你去让我婆婆做点饭给我吃。”
  
  张凤仙于是就走出房间去,一会儿回来说:“你婆婆刚才人没在,你要吃什么,让我来做吧。”
  
  赵金苹说:“妈,你别去做,我就这样饿着,看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向她讨吃去。”
  
  张凤仙就劝女儿不能在这个时候赌气,这样会对自己的身体很不好。金苹说:“妈,我总不能让你来伺候我一辈子吧,黄家分明是给我们母女一个下马威。”
  
  张凤仙说:“你别胡思乱想,黄家人一时半会出去办点事也是正常的,别这么说人家去。”
  
  赵金苹还不习惯给孩子喂奶,张凤仙就让金苹坐起来,把孩子捧在手心里给女儿示范。金苹照母亲的动作来做,还是不能让孩子吃到一点奶水,孩子饿得拼命扯开喉咙:呜哇,呜哇地大哭起来。
  
  婆婆这时走进来,对金苹说:“孩子太饿了,你怎么不给她喂奶?”
  
  金苹没好气地说:“她饿了是活该,喂奶她不吃,我还饿了大半天呢。”
  
  婆婆就说:“好啦,你饿了,我马上烧给你吃,孩子你可别再让她一直哭,哭累了,就更没有力气吃奶了。”
  
  《水镜嫂中介所》这几天又遇上闹心事了。水镜嫂中介所收取了一个叫胡利恩的光棍汉的婚姻中介费,所里也在三个月内给她介绍成一个对象,对象叫姚华琴,两人年龄相仿,条件也彼此匹配,一开始两人就眉来眼去很快就发展得很好,双方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光棍汉胡利恩这时头脑一热,就把自己积赚下来的所有钱一股脑儿都交给姚华琴去管理,没想到自从姚华琴拿到胡利恩的钱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胡利恩落得个人财两空自然很气愤,既然找不到姚华琴,那么就只能找《水镜嫂中介所》来讨说法。水镜嫂很耐心地把事情给他说清楚,并保证该自己负的责任肯定会负责到底。可胡利恩已经失去了理智,他逼迫中介所一定要把姚华琴给找出来并赔偿自己被姚华琴骗去的钱。水镜嫂已经派人去寻找姚华琴了。这时才发现姚华琴身份证是造假的,水镜嫂果断报警,派出所也已经立案,事情到这个地步,本应该没有中介所什么事了。可偏偏胡利恩利令智昏,天天过水镜嫂中介所来纠缠,闹得中介所什么生意也做不成不说,还动手砸了中介所的财物,用刀子刺伤店里一个叫小雯的年轻员工,虽然伤势不重,但性质十分恶劣。派出所一面在通缉伤人的犯罪嫌疑人的同时,也连带把水镜嫂中介所也给查封了,令其暂时停业整顿。
  
  这件事非同小可,派出所这样的处理行为明显有“各打五十大板”的嫌疑。水镜嫂向派出所去理论,得到的答复是:中介所在经营过程中由于审核不严,导致骗子冠冕堂皇出现在婚介所,造成受害人财产损失,因为此事件承担责任,派出所作出《关于对水镜嫂中介所停止营业进行整顿的通知》的处罚是有理有据的、并无半点不妥。如果当事人不服,可以向上一级有关部门进行复议。水镜嫂第一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水镜嫂第一时间向女婿求助。金苗根接到丈母娘的电话后就马不停蹄地四处活动,结果收效甚微,传递出来的信息都是:已经向上面打过招呼,等领导了解清楚后再做回复。金苗根知道,这是‘官方’的语言,说是等待回复往往就没有下文了。他让丈母娘心别急,他去想另外的办法。
  
  水镜嫂只好先把员工放了假,时间不定。被刺伤的员工每天需要支付医药费,小雯的家属就找水镜嫂闹,不但要她赔偿小雯本人的医药费、误工费、生活费、精神损失费,同时还要赔偿小雯的陪人费、家属多人的误工费、交通费、住宿费、精神损失费。水镜嫂纵使有最大的耐心也被搅得神魂颠倒、精疲力竭起来。
  
  水镜嫂开始失眠了,整天精神恍惚,疑神疑鬼起来。她走在路上,一会儿怕遇见胡利恩前来报复;一会儿又怕小雯家人来纠缠拦截。她不敢在某处长时间停留,需要办的事,一办完就走,绝不久留。
  
  金苗根毕竟还是有点水平和手段,没过多久,派出所撤销了对《水镜嫂中介所》的处罚决定。
  
  水镜嫂中介所可以重新开门营业了,这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水镜嫂对小雯家人的担忧反而使她更加忧心忡忡起来。水镜嫂不是不体恤员工的人,可碰到像小雯家属这样蛮不讲理的,她也是没撤的了。你同人家好,人家不领情不说,还蛮不讲理得寸进尺。这样的人只能躲避一法,水镜嫂把中介所开张的事交给自己信得过的员工后,平时自己已经很少在中介所露面了。
  
  小雯其实对家人纠缠自己的老板娘的事并不知情。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虽然至今心里很害怕,但她依然对自己的工作念念不忘,有同事前往医院探望她,小雯就问所里的情况。同事不敢多说什么,只告诉她安心养病,希望小雯早日康复出院。
  
  小雯对同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小雯说:“我就不明白,我替我们所里流血流泪,为什么老板娘至今都不肯来医院看望我一下,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同事小杨嘴快,就对小雯说:“你也别怪咱们的老板娘了,问题就出在你家人身上呀!”
  
  小雯就说:“小杨,你的话我不能理解,我家人向老板娘讨要医药费是正当的呀,难道老板娘连医药费都需要我自己来承担的吗?”
  
  同事小丽责怪小杨多嘴:“小杨,现在小雯都这样了,你就别多说了,等她出院后,我们再把事情始末告诉她不迟。”
  
  小杨不服气道:“那有你这样做和事佬的,小雯现在是误会老板娘已经很深了,你还不能告诉她真实情况,分明就是害她。”小杨继续接着说:“小雯,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家人现在已经差点把老板娘逼上了绝路,老板娘现在天天都怕遇见你的家人,你家人实在是有些过分的了。你不知道,中介所也已经被派出所查封了,我们都失业了,你家人一直死缠烂打追着老板娘要这要那,所有这些你哪里知道。”
  
  小雯说:“小杨,你可不能冤枉我的家人,据我了解,自从我出事后,老板娘就找各种理由来规避我的家人,难道我家人找她不可以了吗?”
  
  小杨说:“小雯,你不能光凭你家人的片面之词来看问题,不是我们要刻意替老板娘说话,你家人在外面怎么威胁老板娘你又怎么会知道,不是老板娘心肠软,她早就报警了,你家里人还能这样平安无事?”
  
  小雯问一直不作声的小丽:“小丽,你同我最要好,我也只信任你说的话,你今天怎么啦,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小杨说的是不是片面之词。”
  
  小丽这才把紧咬的嘴巴松了松:“小雯,我之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事情,就怕影响你康复,你家人确实有点过分了,逼老板娘拿钱不说,还威胁要把她碎尸万段,什么话都敢说。”
  
  “什么,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板娘,我今天就出院去向老板娘请罪去。”小雯呜呜地哭泣起来。
  
  “小雯,咱们都是好姐妹是不是,听我一句劝,老板娘这里我会把你的情况传达过去的,你也要劝你的家人别再这样闹下去了。否则,把老板娘惹急了,万一去报警,你家人可就有麻烦了,再说你不是不知道,老板娘女婿也不是吃素的。”
  
  “我会让他们以后不再去找老板娘的了,小杨,小丽,我谢谢你们。”
  
  “咱们都是好姐妹,不用说客气话,你安心养病就是,我们可要回去了。”小杨边说边拉小丽走出病房。
  
  小丽对小杨说:“杨姐,今天谢谢你,换了我就没有勇气把整个事情说出来。”
  
  小杨并没有为今天的事太高兴:“小丽,我知道你人善良,但你处事方法可不是我所欣赏的,有时候,自己的沉默不但帮助不了别人,而且会令彼此伤害更久更深。我们是见证者,也同时就是揭开事情真相的行动者,没有这样的勇气,只能使自己遗憾一辈子。”
  
  小丽沉思了一会才后悔道:“杨姐,我懂了,以后,我会勇敢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好啦,小丽,刚才姐姐也是过分激动了点,说话没有给小雯留面子,我仔细想想,也许我们应该还有其他更好的处理方法的,可我心里焦急,就不管不顾的了。”
  
  “我开始也觉得你是心急了点,但后来就不是这样想的了,既然要把真相说出来,这种方式也是最明白不过的。”小丽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看来,你其实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只是不敢直接表达出来罢了,小丽,你思维能力比我要强多了。”
  
  “别给我戴高帽,我可不会说什么好话,我就是一个‘闷葫芦’。”两人说笑着往前走去。
  
  《水镜嫂中介所》重新开张后,小杨和小丽一直没有看见老板娘来店里,也不知道再近一段时间她在做什么,又不敢直接打电话去问,再说她们也不知道老板娘家里有没有电话。
  
  这天,小杨正在接业务,小丽在一旁填表格。水镜嫂却第一次出现在店里。只见她静悄悄地走进店里,把小杨和小丽吓了一跳。看见老板娘两人自然高兴,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话说开了。老板娘还是那么小心谨慎,怕惊动某人似的。小杨肚子里是藏不住话的,看老板娘这副模样,就忍不住笑着说:“老板娘,您进自己的店,怎么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干嘛,我实话对您说,这一段时间我们都想找您,却不知道您在哪,今天好不容易您过来了,我们不得不说,以后您无需再躲避起来了,因为我们把小雯家人如何敲诈您的事情已经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小雯,小雯向我们保证说,她会劝说她家人,以后再也不找您麻烦了。”
  
  水镜嫂听了,就眼睛红润起来:“小杨小丽,你们都是我的好闺女,怪不得,这一段时间来,小雯家人已经没在大街上瞎撞了,原来,这功劳是你们的,阿姨谢谢你们。阿姨今天听了你们的话,阿姨才可以放心大胆做生意,阿姨没有什么好感谢你们的,以后你们好好跟我干,阿姨不会亏待你们的。”
  
  “阿姨您别说了,是您给我们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没有阿姨的照顾,我们都不知道还要呆在农村家里到什么时候呢?”
  
  “阿姨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小雯,阿姨一直误会小雯了,阿姨希望小雯早日康复重新来我们店里来工作。”
  
  “老板娘,我先替小雯谢谢您,我会跟小雯说,天底下最好的老板娘被我们碰上了,我要告诉她我们须珍惜。”小丽也擦着眼睛说。
  
  “好啦,今天是咱们最高兴的日子,阿姨提议,中午阿姨请客带你们去饭店吃大餐,不管你们喜欢吃什么,不管你们能吃多少,阿姨都乐意付款。”
  
  “好啊,那我们今天可得好好放开肚皮来吃的了。”两人拍手欢呼起来。
  
  胡利恩被派出所抓住了,小雯也已经出院。因为小雯的法医鉴定最终结果是轻伤,因此,胡利恩由拘留改批逮捕,投进监狱。胡利恩已经没有赔偿小雯的经济能力了,因此,赔偿款由水镜嫂主动承担,双方签订了《伤害赔偿谅解书》又因为小雯的人格魅力,水镜嫂毅然启用小雯为中介所员工,继续留守这个店。大家都欢欢喜喜,对小雯的重新加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通过这次事件,水镜嫂把登记审查工作做得更加认真仔细了起来。她首先让小杨她们分批去培训,在把好审查这关的同时,也把自己员工的基本功练好。小杨她们通过系统地培训,业务水平大大提高了。
  
  赵双喜透露给水镜嫂一个消息:赵潇亭的家的老三又出事了,赵金蝉在KTV当舞伴。由于赵金蝉歌唱得好,老板就让赵金蝉改在KTV唱歌来吸引顾客。金蝉人本来就标致,现在歌唱得好,舞跳得又出众,因此每天晚上KTV人头攒动,找赵小姐跳舞的人络绎不绝。这样一来,金蝉伴舞唱歌的价格就开始水涨船高起来。老板看到了赵金蝉的商业价值,就想方设法提高赵金蝉的利用率。赵金蝉可不是铜墙铁壁再加上夜生活对自身的伤害。因此,时间一长,身子骨就崩溃了。偏偏老板又给赵金蝉设计下套,赵金蝉在KTV歌舞厅签下了一份三年的合同,合同里规定每晚的上下班时间,赵金蝉是按时间计算工资的,这都无可厚非,问题是赵金蝉这份劳务合同里有一条处罚条款是这样清晰地写着:乙方(指赵金蝉)必须每晚上按时(19:30--凌晨2:00时)上班,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任何方式拖延或者拒绝上班。若乙方(赵金蝉)违反以上条款,除扣除乙方当月工资、奖金、分红利润以其其他一切补助费外,另外须向甲方(情深深KTV歌舞厅)赔偿由此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但不限于劳动仲裁费、法院受理费、律师费、车船费、劳务支出费等)。
  
  赵金蝉文化程度又不高,对于合同中的条款不可能有充分地认识和解读,就稀里糊涂地在合同上签了字。
  
  赵金蝉生病住院了,歌舞厅不但不批准赵金蝉的病假请求,没有给赵金蝉发一分工资,同时派人向赵金蝉以违反劳动合同中的约定条款讨要赔偿款。许瑞荣当然不会答应了。歌舞厅见讨要无门,就一纸诉状把赵金蝉告上法庭。法院刚送传票过来,在下个月12号开庭审理这个案子。
  
  水镜嫂说:“这歌舞厅也太霸道了点吧,赵金蝉就算签订了这个合同又能怎么样,事情明摆着,赵金蝉是付出了劳动,她理应得到劳动报酬,怎么还倒欠歌舞厅的了呢?这样的案子法院也好意思受理?”
  
  赵双喜说:“这个我就搞不清楚了,听说,歌舞厅以这个合同为依据,把赵金蝉告上法庭,里面罗列的赔偿金一笔笔都是有理有据的,大大小小加起来,赔偿款要一万多。”
  
  水镜嫂听了,更加激动起来:“这还有王法吗,许瑞荣找律师应诉了没有?”
  
  赵双喜摇了摇头接着说:“许瑞荣没同别人说过找律师的事,我估计他脸都气绿了,他呀,可能不会找律师来代理应诉的。”
  
  “我去他家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别走出去,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去了解详细一点。”
  
  水镜嫂前去许瑞荣家,正好一家人都在家。厨房里张凤仙正在切菜,看见水镜嫂进来就连忙停下来,把她引进里屋。赵金蝉卧在床上正在抹眼泪,许瑞荣也在屋里,水镜嫂进来他就搬凳子让水镜嫂坐。水镜嫂笑着坐到赵金蝉床沿说:“我今天来看望金蝉,就坐她床沿好了。”张凤仙端过来一杯水递给她,水镜嫂说:“嫂子,我不渴,你拿回去吧。”
  
  赵金蝉对水镜嫂说了句:婶婶。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水镜嫂揩去金蝉脸上的泪痕劝道:“好闺女,你先别哭,有我们在,谁也欺负不到你头上来。”
  
  张凤仙说:“婶婶,你说气人不气人,金蝉在那里打工不但没有拿到她应得的工资,还被人家给告了,这还讲不讲王法?”
  
  水镜嫂回头看着张凤仙说:“事情总会妥善解决了的,我们也应该相信法律,就算金蝉签订了劳动合同又怎么样,如果合同里有什么不合理不合规矩的地方,法律也是不会支持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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